世界上最古老的书店是坐落在葡萄牙里斯本的贝特朗书店。该书店创办于1732年,迄今已有288年的历史。
贝特朗书店经历过地震、火灾、战争和经济危机等,至今依然挺立于里斯本希亚多城区Garrett街73号。走进这家书店,会看到书店的红色标志,标志上有一个大大的字母B,它的下方还有透着历史厚重感的创办日期:1732年。
世界上最古老的书店(节选)
文 | [西班牙]豪尔赫·卡里翁
一家书店如果有悠久的历史的话自然是好,而如果从外表一眼看上去就有厚重的历史感的话就更好了。当你走进位于里斯本希亚多城区(Chiado)Garrett街73号、离巴西咖啡馆和费尔南多·佩索阿的雕像不远的贝特朗书店时,你一定会看到书店那红色的标志,标志上有一个大大的字母B,还有一个透着股骄傲气息的日期:1732年。第一间大厅里处处透着古老的气息:珍贵的图书被放置在了玻璃柜中;滑轮梯子和木制书架梯使得人们能够得到古老的图书搁板中最高的那一层;生锈的标牌上写着“阿基里诺·里贝罗(Aquilino Ribeiro)”几个字,这也正是这间大厅的名字,取此名也是为了纪念这位贝特朗书店最有名的顾客。还有的标牌上写着其他几个名字:奥利维拉·马丁斯(Oliveira Martins)、凯伊洛斯(Eça de Queirós)、安特罗·德昆塔尔(Antero de Quental)和若泽·卡多佐·皮雷斯(José Cardoso Pires)。但是其中最重要的还得属吉尼斯世界纪录证书,上面写着:“贝特朗书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书店。”
“世界最古老书店”贝特朗书店的标志:大写的字母B,以及标示其创建年份的数字
要成为“最古老的书店”,除了运营不能间断,还需要有翔实的记录证明。从1581年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剑桥的三一街(Trinity Street)1号的建筑内都在售卖图书,它的顾客中也不乏名人,例如威廉·梅克皮斯·萨克雷(William Makepeace Thackeray)和查尔斯·金斯莱(Charles Kingsley),但是也有几个时期这里是剑桥大学出版社的办公地点,并不直接向公众售书。另外也有许多书店的历史面临着缺乏文献佐证的问题,在克拉科夫我们找到了马特拉斯(Matras)书店,当地的老人习惯称呼它为Gebether i Wolff书店,它充满神话色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17世纪(有记录证明书商弗朗茨·雅各布·默泽尼奇[Franz Jacob Mertzenich]在此地开了一家书店),或者说具体可以追溯到1872年。在世纪更替之时,书店曾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处,书店所在的克拉科夫市也见证了无数重要的文化历史事件的发生,也因此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文学之城”。
一张书店的招贴画,上面写着:“文字是迷雾之中的闪亮之星。”
也许巴黎的德拉曼书店(Librairie Delamain)才应该是全世界现存最古老的书店,因为根据资料显示,该书店在1700年、1703年或是1710年时就已经在法兰西喜剧院附近开门营业了,而且它直到1906年才搬到了圣奥诺雷街(Saint Honoré),不过却也没有资料能够证明它在经营的过程中没有经历过关门歇业,因为德拉曼书店在历史上曾经遭受过一次火灾和一次洪灾的侵害,很有可能相关资料在那时就已经被损毁了。确认无疑并被大家所熟记的事件发生在18世纪,出版过雷蒂夫·德·拉布勒托纳(Rétif de LaBretonne)、卢梭和伏尔泰等人作品的迪歇纳家族(Duchesne)接管了德拉曼书店;而在20世纪,书店最为人熟知的老板就是编辑皮埃尔—维克托·斯托克(Pierre-VictorStock),他在一场扑克比赛中把书店输掉了。温彻斯特的P&G威尔斯(P&G Wells)书店则毫无疑问是英国最古老的书店,也有可能是世界上从未改变过经营地址的书店中历史最悠久的,而且它还不是连锁书店(只是在20世纪末才在当地的大学里开了一家分店)。书店里还保存着1729年时的购书票据,而有据可查的其在学院街(College Street)上的经营活动则开始于1750年。1768年,P&G威尔斯书店开始了它与霍奇斯·菲吉斯(Hodges Figgis)书店的合作,霍奇斯·菲吉斯书店如今仍然存在,而且它不仅是爱尔兰最古老的书店,还是该国最大的书店,共有约6万种图书,同时它可能还是最具都柏林风格的书店,因为它出现在了最具都柏林风格的一本小说中,我并不是指《都柏林人》,而是詹姆斯·乔伊斯的另一本巨著《尤利西斯》(“她,她,她。哪个她?就是那个星期一在霍奇斯·菲吉斯书店的橱窗里寻找你将要写的一本以字母为标题的书的那位小姑娘。”)。
伦敦最古老的书店恐怕要属哈查兹(Hatchards)书店了,这家书店在1797年开业,同样没有中断过营业。哈查兹书店位于皮卡迪利街(Piccadilly)187号的一栋外观高雅的建筑里,店内有一幅书店创立者约翰·哈查兹(John Hatchards)的油画,更使书店平添几分古旧和庄严的气息。虽然如今哈查兹书店从属于水石书店(Waterstones),但这并没有对哈查兹书店的经营理念产生丝毫的影响:和其他大部分书店的布局不同,哈查兹书店依旧坚持在一层出售小说,并在地下一层售卖历史类书籍和硬皮散文类图书,这些图书的购买者通常都是往皇家艺术学院或者杰米恩街服装店去的路人。近几年,书店推出了推荐订阅服务,书店特别雇人来研究订阅者们的喜好,向他们邮寄由店方精心挑选的报刊、图书。陪我游览哈查兹书店并为我介绍书店历史的玛丽·肯尼迪骄傲地对我说:“所有参与订阅活动的读者都可以把他们不喜欢的书退回给我们,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收到过一次退书。”
《书籍收藏家的常去之处》,威廉·费特斯·道格拉斯画
在我看来,19世纪唯一一家真正有重要价值的书店就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阿维拉(Ávila)书店,就位于圣伊格纳西奥教堂跟前,离布宜诺斯艾利斯国立学院不远。书店建立于1785年,最开始是一家小酒馆,酒馆里不仅卖饮料和酒,还兼卖图书。如果说P&G威尔斯书店是为温彻斯特大学服务的,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有一家书店则同样与邻近的教育机构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书店的名字都直接唤作学院书店(Librería del Colegio)。一直到1830年才出现了关于该书店的文字记录。在书店的门面上同时写着“古书”“新书”几个字。在我于2002年7月第一次游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行程中,我在学院书店的地下室里买了几本《南方》杂志。触摸那些古旧的书籍是你与遥远时光的接触方式之一。虽然随着历史学和考古学的发展,旧书店真正流行起来是在18世纪,可是在16世纪和17世纪的图书圈子里就已经有了古旧书的概念,书商们手中不仅有印刷的书,同样也保存有许多手抄本。印刷匠人和图书编辑应该也有类似的经历,他们从最开始只是单纯按照书目单生产图书发展到了开始制作奢侈的珍本图书。我之前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那么多的珍本书。
斯本德·达尔(Svend Dahl)在《书的历史》一书中写道,在印刷图书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还是更倾向于购买手抄本图书,但是人们对手抄本的喜好程度在逐渐降低,就像之前的莎草纸和羊皮纸一样,在20世纪,机器印刷几乎已经完全替代手抄书了。最初的图书印刷者同时也是书商,“但是很快就出现了流动书贩,他们从图书印刷者手中买书,再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地去出售这些图书”。这些流动书贩通常会挨家挨户地推销他们手中的书,但是在一些大城市里也有固定的售书摊位。从16世纪开始,一本图书的复本数量就可以达到上千册了,也因此阅读同一本书的读者数量可以达到上万人:在那100年里,欧洲总共出现了10万种不同的印刷图书。在当时出现了两种存放图书的方式:用抽屉或箱子,或是用书架,因为那时的图书通常是不带封皮的,顾客可以亲自为他购买的那一册书挑选封皮,所以那时单看书脊的话,几乎每一本书都是极具特色的。在阿维拉书店的地下室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书,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五月大道上的许多家旧书店里同样藏有这样的图书。
一位僧侣在手抄图书
在18世纪,贝特朗书店、哈查兹书店和学院书店分别在里斯本、伦敦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开门营业。那时的书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亨利·彼得洛斯基(Henry Petroski)在《书架的故事》(The Bookon the Bookshelf)中对此进行了一番考证,他研究了17、18世纪人们摆放图书的方式,那时的书店往往和印刷机构或是出版机构离得很近,而书商通常会站在巨大的柜台后面出售店里的图书,他的旁边堆放着图书和封面,柜台中往往会带有许多抽屉。在著名的画作《缪斯的神庙》(TheTemple of the Muses)中也能看到这种场景,画中描绘的书店可能算得上是18世纪最富传奇性、最美观的书店,它位于伦敦的芬斯伯里广场(Finsbury Square)。经营者是詹姆斯·拉金顿(JamesLackington),他拒绝销毁那些卖不出去的图书,而是对它们进行大减价,他认为这才是书商应该做的事情。他曾写道:“书籍是开启知识、理智与幸福的大门的钥匙,一个人无论是男是女、经济状况是好是坏、社会地位是高是低,都应该有阅读它们的权利。”
画作《缪斯的神庙》中展示了18世纪最美观的书店景象
在关于18世纪书店的记载中还必须要提到歌德,他在1786年9月26日在其《意大利游记》一书中写道:
我终于搞到了帕拉迪奥(Palladio)的杰作,虽然不是我在维琴察看到的原版,但却也是完全一样的复制品,而且是铜制的。这个版本是由杰出人士、前英国驻威尼斯领事史密斯主持出版的。不得不承认从很久以前开始,英国人就很擅长鉴赏好东西并把它们传播出去。借着这次购物的机会,我走进了一家在意大利颇有名望的书店,店里的书都是装订好的。书店整天都要接待各种顾客,教士、贵族和艺术家们都经常出入此地。他们在这里买书、阅读、交流、查阅资料,十分自在。我询问帕拉迪奥的作品时,店里立刻有五六个人围住了我,紧盯着我。在店主帮我找书时,他们纷纷称赞这本书,还给我介绍了原著和复制本的情况,他们对作品本身和作者的成就了如指掌。他们觉得我是个建筑师,赞扬了我选择研究帕拉迪奥而不是其他建筑师。他们说帕拉迪奥更注重实用性,这点要比威特鲁夫10强,而且他还深入地研究了古人和古代文化,还不断追求使建筑更接近人们的需求。我和这些友好的人聊了许久,还了解到了其他一些关于这座城市的有价值的信息。后来我道了别,离开了书店。
这段文字中的第一句表现出了作者长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同时也是他进书店的原因。而最后一句话则指出有一些知识,作者并非是从书本上获得的,而是围着他的人们告诉他的。让我们的这位德国文豪同时也是旅行者惊讶的是,店里所有的图书都是装订好了的,而且所有读者都有机会触碰到它们,并且在书店里还有很多人愿意和他谈论关于书的事情。在欧洲,图书被统一装订的习惯大约开始于1823年,是随着装订机器的普及而开始的。从那时起,书店看上去就开始和图书馆越来越像了,因为它出售的图书不再是半成品,而是十足的成品。这也是为什么歌德在他的年代看到书店中装订好了的图书时会显得有些诧异。劳伦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在《感伤旅行》(1768)一书中曾记录说自己进入了位于孔蒂码头的一家书店去买“一套莎士比亚的选集”,但是店主却告诉他说店里并没有那套书。这位旅行者生气地拿起一本放在柜台上的书,问道:“那么这本呢?”店主解释说那本书不是店里的,是一位伯爵的,伯爵把书寄来让书店帮忙进行装订。“他是个自由思想家,”店主继续说道,“就喜欢英国人写的书,还喜欢和英国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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