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酒店(曾是间谍死因扑朔迷离歌曲在大陆禁播深扒邓丽君的重重谜团)

1995年5月28日,台北举行了一场规模宏大的葬礼,台北第一殡仪馆外人头涌动。葬礼原本计划是三天结束的,但由于前来吊唁的人数实在太多,竟持续了整整三个星期。

为逝者送行的人前前后后加起来有20多万,除了逝者的亲朋好友,还有不少国民党的大人物,民进党的陈水扁也到了。

盛放遗体的棺材是从美国定制的水晶铜棺,棺盖透明,棺内铺着一张天鹅绒睡床,为的是让逝者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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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口棺材由于密封性好,可保遗体数十年不腐。最令人咋舌的是,负责抬棺的竟然是国民党现役军人。

这种级别的葬礼不亚于「国葬」了,但棺中躺着的人却不是什么高官政要,要是当时红透半边天的歌手邓丽君。

有人说,只要是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邓丽君的歌声,不管是在内地、台湾、香港、东南亚,甚至是全球。

这话的确毫不夸张,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邓丽君凭借甜美清新的形象,搭配婉约动人的歌声,像一股旋风般,掀起了一阵音乐狂热。

即使在大陆,她的歌曲曾一度被视为「靡靡之音」而被禁播,但仍然阻挡不了无数人偷偷听、偷偷喜欢。

然而1995年5月8日,这位天后却突然在泰国清迈意外离世,年仅42岁,更是从此留下了诸多谜团。

不仅她的死因饱受猜疑,死后甚至又传出了间谍疑云、假死疑云。

邓丽君去世多年后,她的逝世地泰国竟然惊现和她容貌、歌声都十分相似的转世者朗嘎拉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今天我们来聊聊一代天后邓丽君的故事。

离奇死亡

1995年5月5日,位于泰国清迈的邓丽君,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她知道母亲一直担心自己的老毛病哮喘,所以特意在电话中表示,自己虽然在泰国有过气喘的问题,但健康并无大碍,请母亲放心。

然而三天后的5月8日下午4点左右,邓丽君还是突然哮喘发作了。那时她的男友法国人保罗正在外采买食材,只有邓丽君孤身一人在酒店房间内。

她挣扎着自己去拿药瓶,可药瓶却空了。慌乱中,邓丽君推门出来求救,结果倒在了房门外10米左右的走廊中。

幸运的是,此时正好有一个女孩经过,听到邓丽君喊着「妈妈,妈妈」,于是赶紧联系饭店服务员,合力将已经面无血色的邓丽君送上了救护车。

可此时接近下班时间,车子在路上堵了长达20分钟,途中,邓丽君一度发出微弱的呼喊声,此后就渐渐停止了呼吸。

救护人员给她做了45分钟的心肺复苏,但仍没能救回她的性命。最终,邓丽君于当地时间下午5点30分被宣告不治,享年42岁。

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几乎震动了整个亚洲。根据警方对外公布的死因,邓丽君是因长期感冒引起支气管哮喘发作,进而又引发心脏病而过世的。

但仍有大批不可置信的歌迷们,对此说法并不买单,甚至觉得邓丽君突然的逝世疑点重重。

有媒体报道称,邓丽君的遗体从左边颈部到额头有明显的红色痕迹,疑似是勒痕或者巴掌印,这意味着她可能不是在正常状态下突发哮喘的,而是生前与人发生过争执。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她当时的男友史蒂芬·保罗了。保罗比邓丽君小14岁,是一名法国摄影师,从小居住在法国北部诺曼底省,搞音乐出身,还会作曲。

1990年,保罗和邓丽君在工作中相识,他为邓丽君拍摄了许多照片,邓丽君对保罗说,凡是准备公开发表的照片,必须经她过目。

这就给保罗提供了接近邓丽君的机会,他把照片分七八次拿给邓丽君看,每一次邓丽君都请他吃饭。

加上那时邓丽君正在学习法语、也在努力适应巴黎的生活,保罗就带着她四处闲逛,一来二去两人就产生了感情。

此后邓丽君的生活逐渐稳定,开始减少各类商业演出,相当于在法国过起了隐居的日子。

外界曾经一直以为保罗和邓丽君感情甜蜜。然而2002年8月,资深媒体人寇维勇的爆料,却完全颠覆了公众对这段关系的看法。

据寇维勇说,自己当年被台北《联合报》派驻到泰国曼谷,为旗下的《世界日报》工作时,曾经亲自前往泰国清迈,采访邓丽君死亡事件,他觉得保罗似乎并不爱邓丽君,甚至与她的死亡脱不了关系。

刚才我们提到,邓丽君发病时,保罗外出采买食材了。

通过饭店经理人,寇维勇了解到,保罗回来后,经理就告知了他,邓丽君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但保罗听完后,竟然只是回房间倒头大睡,连酒店经理都很诧异,怒斥道「这男人竟然不负责任到如此地步。」

寇维勇带着相机去采访保罗本人时,看见保罗一点也不哀伤,甚至还在抖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寇维勇拍不下去,直接想用相机砸他。

寇维勇猜测,邓丽君生前曾和保罗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因为情绪激动,这才导致哮喘病发的,邓丽君左脸的红色印记可能就是保罗留下的巴掌印。

除了与男友争吵引起哮喘的说法以外,还有一种猜测是,邓丽君当时年近中年,长期为了保持体态轻盈而刻意减肥,平常只吃水果餐或喝果汁,很有可能已经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容易生病气喘。

另外,还有一位自称近距离接触过邓丽君遗体的人说,邓丽君左耳下方有密密麻麻的针孔,身上还有淤青,怀疑她曾注射药品。

但也有专家指出,这是因为邓丽君死后的遗体需要保存,所以注射了一定量的福尔马林。

2013年1月29日,在邓丽君诞辰60周年的日子,又有一组所谓的「邓丽君绝密遗体照片」遭到曝光,照片确实显示她的左脸有红色的痕迹。

由于审核问题,照片就不给大家放了,有兴趣的朋友还请自行搜索。爆料网友称,这组照片是邓丽君去世时泰国警方拍摄的,这再度掀起了人们对于邓丽君死因的讨论。

这么多年来,猜测之所以没有停止过,归根结底是因为当初没有通过尸检确认死因造成的。

清迈兰姆医院的病例显示,男友保罗在当时曾经写下了「要求保持遗体完整」的字迹,因此急救邓丽君的泰国医生,只好就过往病情来判断,她应该是死于气喘病发。

然而这离奇的死亡,并不是邓丽君传奇人生的结束。在她死后不到一个月,「邓丽君是国民党谍报人员」的传闻,又被传得沸沸扬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国民党少将的爆料

1995年6月中旬,在邓丽君离世一个月后,台湾大众杂志《独家报道》6月刊,突然报道了这样一则新闻,核心意思是「邓丽君是国民党的谍报人员」。

《独家报道》称,他们的记者采访了原国民党高级将领、退役少将谷正文先生。

谷正文有台湾「活阎王」之称,曾深受蒋介石器重,还参与策划过暗杀周恩来未果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连国民党保密局局长毛人凤都评价谷正文说「此人比我还狠!」

在《独家报道》的那篇文章中,谷正文出面作证说:邓丽君是国民党安全局第三处的秘密情报工作人员,由当时的三处吴处长负责单线联系,国民党军事情报统计局,也会配合协同工作。

根据谷正文的叙述,邓丽君成为间谍的过程是这样的:1968年夏天,邓丽君收到了来自新加坡的演出邀请书,要她去参加1969年在新加坡国立大剧院举行的「慈善音乐会」的演出。

为此,年仅15岁的邓丽君向台湾当局的有关部门提出了出境申请。因为当时邓丽君还没成年,所以邓丽君的母亲赵素桂也一同提出了出境申请。

那段时间,台湾处于军事管制戒严时期,进出台湾的任何人都要受到台湾安全局的严格审查。

审查中,有一个重要的项目,那就是要看申请人是否能够利用他现有的条件,为当局的情报工作效力。

邓丽君的父亲邓枢,是河北省大名县人,也是因第二次国共战争而随中华民国政府迁台的国军军官,母亲赵素桂则是山东省东平县人,还有亲戚生活在大陆。

邓丽君当时虽然只有15岁,但已小有名气,再加上家庭背景有些特殊,自然引起了当局的注意。

当时的安全局第三处的吴处长,亲自拿着邓丽君的个人档案和厚厚的审查资料,来到了「国防部军事情报局」,要求国民党军方协助审查工作,而谷正文正是负责此方面工作的审查官。

根据谷正文的回忆,自从1949年蒋介石改编重组国民党情报系统以来,许多台湾的民间人士、知识分子以及文艺界人士,都因为不同的原因,被收编进了国民党情报组织。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为了得到出入境许可,才不得已地接受了这个交换条件,邓丽君也是属于这一类。

除此之外,台湾歌星白嘉莉,也是为了出境演出,不得不充当国民党政府的情报人员,利用各类艺术表演的机会,奔走在沙特阿拉伯等中东国家之间,为国民党传递情报。

直到白嘉莉结婚后,才解除了她情报人员的身份。

当然,像是邓丽君或者白嘉莉这样被吸收进来的情报人员,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情报工作,只要利用他们现有的条件,在适当的时机为当局效劳而就够了。

此后,日本记者宇畸真及自由作家渡边,也认可了这种说法。在对邓丽君的生平进行为期4个月的采访和调查后,他们在《邓丽君的真实》一书中写道:

「关于邓丽君是间谍一事,我们的结论是肯定的...在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她所能选择的道路也只有这一条,即当时的社会现实迫使邓丽君走上了这条道路...冷酷的国际政治硬将邓丽君推上了政治舞台。」

不过对此,邓丽君的家属们,倒是采取了断然否定的态度。

邓丽君的哥哥邓长富针对《独家报道》的这篇文章,代表邓家向新闻界发表了声明,说:「这篇文章是在没有对我们家属进行任何采访的基础上编写的,是对邓丽君本人的侮辱,作为同是记者的我本人,为它感到羞耻。」

然而谷正文却对邓家人的否定不以为意,他表示:

「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现在已经年迈体弱了,在余下来的时间里,我并无什么其它所求,我只是作为历史的见证人,说一些事实而已。如果邓丽君的家属们或者其他什么人,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就请到法院去告我好了。到目前为止,国家安全局还保留着邓丽君的全部档案。到时候请法院去查阅一下,就完全可以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了。」

但是日本作家有田芳生2006年时出版了一本书,题为《邓丽君第十年的真相》,书中有一段有田芳生采访谷正文的文字记录,谷正文对有田芳生说「我没有见过邓丽君,也没有见过邓丽君是间谍的文件。如果杂志上的文章真的这样写,那么一定是他们乱写的。」

谷正文晚年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轻易露面,我在网上也没有找到任何谷正文针对此事发表评论的音频或者视频,所以这些文字报道的真假,我想就只有报道者本人知道了。

另外,「邓丽君系特情人员」一说之所以能让很多人都相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开头我们提到的那场政治色彩浓重的葬礼。

当天,宋楚瑜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委员,李登辉为邓丽君特颁「艺苑扬芬」挽额,并追赠了邓丽君国民党最高荣誉--- 华夏一等奖章。

国民党政要连战、吴伯雄、郝伯村、王金平以及民进党大佬陈水扁等人都悉数到场,甚至为邓丽君抬棺的,都是十几位台湾现役军人。

据传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共耗费新台币100万元,朋友们,那可是90年代的100万啊。而出资者并不是邓家,而是有着军方背景的中华电视台。

这一切似乎都在明示着:邓丽君和国民党,有着千丝万缕分不开的关系。

邓丽君的父亲邓枢,毕业于黄埔军校第14期,在中央军32师任国民党陆军中尉,1953年升为上尉。

邓丽君在童年显现出歌唱天分之后,就因为父亲的缘故,随着劳军乐团「九三康乐队」前往各地劳军演出。

成名后,邓丽君依然热衷于劳军以及其他慈善公演,并有了「义演皇后」的外号。即使到了1991年,邓丽君已经淡出乐坛4年,她仍然会自费返台赴金门劳军。

除此之外,邓丽君的政治立场也很鲜明。她一生都想要回祖籍河北看看,但由于拥护「三民主义」,直到去世,都没能来到大陆表演。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邓丽君确实在当时为国民党提供了什么情报,所以她特情人员的身份终究也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罢了。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邓丽君作为一代歌后,她的歌声的确飘越了两岸,也甜美了两岸,并且真真实实地温暖过无数人的心灵。

成为天后

邓丽君,本名邓丽筠,1953年1月29日出生在台湾云林县,在家中排行第四,有三兄一弟。邓丽君满月之后,父亲请部队中颇有学问的军官,为她取名丽筠,意为「美丽的竹子」。

虽然作为竹子的意思时,「筠」字应该念「yun(二声)」,但家人和邻居都念「均」,时间长了,就变成了「邓丽君」。

邓丽君小时候生活在眷村。所谓「眷村」,指的是部队驻防区附近,为军人家属和退伍军人们专门兴建的住宅区。

由于军人可能来自不同地区,眷村里常常会传出各地的方言和民谣小调。邓丽君妈妈就非常爱听黄梅戏、评戏等地方戏曲,在做家务时,常常会开着收音机。

邓丽君小小年纪就受到了音乐的熏陶,也很快展现出了她独特的天赋。只要是听过两遍的歌,她就能跟着唱,妈妈注意到后,就让邓丽君每晚唱歌给大家听,小邓丽君也很享受这种表演。

小学阶段,邓丽君开始参与校内游艺会演出,课余时间,又去驻扎于学校附近的空军九三康乐队里,跟着胡琴乐师学习。

除了满足唱歌的兴趣爱好,跟着空军乐队去劳军表演,每次还能有微薄的收入,这对于邓丽君来说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由于分心歌唱,邓丽君没能考入心中理想的公立中学,最后转去读了私立金陵女中。

1964年,年仅11岁的邓丽君参加中华广播电台举办的黄梅调歌唱比赛,以一曲「访英台」成功夺冠。第二年,又靠着一首「采红菱」在金马奖唱片公司举办的歌唱比赛中夺冠,从此年少成名。

在参加各类演出时,邓丽君的歌艺又被「国之宾」歌厅的老板赏识,邀请她在歌厅里驻唱。1968年,邓丽君彻底放弃了学业,从台湾金陵女中辍学,随后正式在台北各大歌厅里登台表演。

那段时间,台湾工商业蓬勃发展,各类歌厅和夜总会大量开张。

邓丽君很快就靠着清纯可爱的形象和甜美的歌声,成为了歌厅、餐厅争相邀请演出的歌手,最多的时候,母亲一天要带着她跑六个场子。那时邓家每月的开支是两千台币,而邓丽君一个月就能挣到六千。

1969年,邓丽君参演了电视剧《晶晶》,第二年又主演电影《谢谢总经理》,正式成为「歌、影、视」三栖艺人。

8月,邓丽君走出了台湾,随着凯声综合艺术团去香港演出。那时候团员都是第一次到香港,几乎都不会讲广东话,可是邓丽君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可以用广东话流畅交谈了,足以看出她的聪颖和天赋。

1971年,年仅18岁的邓丽君就用自己的收入,在台北北投买了一栋别墅,把全家人都安顿在了别墅里,算是对家人的照顾和回报。

而她自己则选择了出国,频繁在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三地巡回演出,并在此时邂逅了自己的初恋情人——马来西亚造纸大亨林振发。

当时,邓丽君受邀为马来西亚五月花大酒店做开幕周献唱,可奇怪的是,她发现连续三天前三排的观众,竟然都是同一批人。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吉隆坡大东亚造纸有限公司董事长林振发特别喜欢她,所以特地花钱包了前三排,邀请亲朋好友天天来听歌,邓丽君唱了45天,他就整整包了45天。

林振发比邓丽君年长5岁,是个业余骑师。他常常邀请邓丽君骑马、打球,也陪她去吃福建面、怡宝河粉和鸡脚,二人感情逐渐升温,甚至走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阶段。

不过此时,邓丽君由于事业的原因,需要前往日本发展。

1973年,邓丽君签约了日本宝丽多唱片公司,正式进军日本乐坛。邓丽君很倔,她不想用妥协的方式融入日本音乐圈,而是执意要用自己的音乐实力,在做自己的前提下做出成绩。

她刻意不取日文艺名,只用英文名,还常常穿着旗袍表演。每周她只休息一天,其余六天全部交给了公司,一有空就恶补日语。

很快,邓丽君的努力就有了回报。1974年7月,她推出的唱片《空港》火速风靡日本,不仅唱片发行突破了70万张大关,还一举拿下了日本歌坛最高荣誉奖---年度红白歌唱大赛冠军奖。

第二年,邓丽君又获得了「第十八届唱片大赏」和「新宿歌谣祭」的新人奖。在日本接受专业训练之后,邓丽君的唱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声音轻柔但不虚,而且咬字清楚、呼吸均匀。

更重要的是,此时她的台风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可以完美地驾驭专场演唱会了。1976年3月,她在香港举办首次个人演唱会,7月又办第二场,1978年又办第三场,可谓场场爆满、人气非凡。

然而事业起飞了,邓丽君的爱情却突然消亡了。

1978年的某天晚上,邓丽君收到一封紧急电报,上面写着一行字:林振发心脏病发、情况危急,邓丽君赶紧飞去马来西亚,结果刚上飞机,翻开当天的报纸,竟然就看到了林振发已经猝死的讯息。

邓丽君的情绪一落千丈,可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紧接着发生的「假护照风波」,又让邓丽君的事业也跟着一落千丈了。

1979年2月18日这一天,整个日本的角角落落凡是能买得到报纸的地方,都能看到这样一条触目惊心的新闻:

邓丽君因违反《出入国管理令》,被东京出入国管理事务所拘留,要求她配合事务所人员进行整个事件的背景调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2月13日下午4点10分,邓丽君独自一人从香港搭乘「中华航空」CI828航班飞抵台北机场,打算接着转机飞去日本录音。

抵达台北机场后,邓丽君随即向华航转机柜台接洽,要求搭乘当天下午4点45分的班机飞往日本东京。

但很不巧,邓丽君事前没有订票,而「华航」当天飞东京的班机,班班客满,无法临时安排座位。

因为日本宝丽多唱片公司早已为邓丽君排定了录音和演唱会的行程,邓丽君急着赴日,她满脸焦急地拜托机场人员通融。

一位华航工作人员给了她2个建议她:一是过境台北住一夜,第二天再搭机去日本;二是立即返回香港,次日从香港再到台北转机,或者从香港直飞日本。

但第一套方案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当时台湾的出入境管理非常严格,邓丽君持有台湾护照,如果在台北住一晚,次日再飞往日本的话,就相当于入境再出境了。按照当时的规定,邓丽君需要在台停留够2周后,才能再次出境。

情急之下,邓丽君拿出了一本印尼护照问海关:「外国护照可不可以办理过境?」工作人员告诉邓丽君,因为这本印尼护照上面没有台湾签证,所以不能入境。

最终她无奈只能搭机回港。2月14日,也就是次日,从香港飞往了日本。

而机场中,邓丽君拿出印尼护照的这一幕,好巧不巧被一个报社记者看到了。

记者悄悄抄下了护照号码,打电话去官方机构求证,结果印尼方面表示,邓丽君并未移民印尼,记者由此断定邓丽君持有的印尼护照是假护照,随后打电话向印尼驻日本大使馆举报了邓丽君。

2月16日,东京出入国管理事务所官员、会同印尼驻日大使馆馆员,一起把邓丽君带走了。邓丽君被拘留了足足3天后,事情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2月22日,日本出入国管理局公布调查结果,原来邓丽君所持的印尼护照并非假护照,这本护照确实是由印尼政府所发出的,印尼外交部官员在护照上的签字也是真的,只是获得护照的手续不合法。

外国人想要取得印尼国籍的话,需要在印尼连续住满一段时间,在各国奔波的邓丽君,不可能符合条件。

这本护照其实是一位仰慕邓丽君的印尼高官私自颁发给邓丽君的。事情被曝光后,护照被印尼驻日大使馆收回。

其实当时有不少艺人都有多本护照,为的就是外出演出方便,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邓丽君的人气如此高涨,事件还是免不了引发了大量关注。

日本方面决定将邓丽君驱逐出境,并下令一年之内不准她再入境。邓丽君在日本奋斗了数载的事业,就此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更糟糕的是,台湾媒体也没有放过这起极度吸睛的事件,一时间有关「邓丽君叛国、改入他国国籍」的报道铺天盖地、甚嚣尘上。

邓丽君和家人都觉得彻底完了,日本去不了,回台湾又有可能面临封杀和起诉。

无奈之下,邓丽君选择了暂停事业,转而飞到美国洛杉矶,重新做个学生。她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进修了英文、日文、生物和数学。

那时候碰巧成龙也来到了美国,为电影《杀手壕》做筹备,二人相遇。异国他乡,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讲中文的人,两人自然很快熟络了起来。

邓丽君说自己在学滑旱冰,成龙就手把手教她,两人一起看电影、聊天,感情越来越好。

然而短暂的甜蜜期过后,矛盾就逐渐显现出来。邓丽君很优雅、高贵,吃牛排时习惯拿着刀叉、细细品尝,而成龙则简单直接,拿着筷子,三下五除二就迅速吃完。

除此之外,二人的感情观念也截然相反。有一次邓丽君表演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成龙,可成龙当时正在跟兄弟们聊剧本,只淡淡说了一个「坐」字,就继续跟兄弟聊天。

等了一个小时,邓丽君闷闷不乐地回去了,成龙也没有送她。最后失望的邓丽君给成龙打了个电话,说「Jackie,我看你并不需要我,你就跟你的兄弟们在一起吧。」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多年后,成龙也讲起过这段恋情,说邓丽君太优雅、太高贵,跟他的兄弟圈子融不到一起。

和这段恋情一起结束的还有邓丽君的事业低谷期。俗话说「情场失意,事业得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假护照风波」渐渐被大众淡忘了。

1980年7月,邓丽君开始在美国纽约等地巡回演出,再次引起轰动。1981年4月,她再次在香港举办了个人演唱会,第二年又在香港湾仔「新伊馆」举办盛大独唱会,重回歌后巅峰。

东山再起后,邓丽君很快又再次邂逅了爱情,这一次对象是比邓丽君大1岁的郭孔丞。郭孔丞祖籍福建福州,是马来西亚人,也是亚洲糖王郭鹤年的长子,当时是香格里拉酒店董事长。

二人本来连结婚的日子都定下了,将于1982年3月17日,在新加坡香格里拉饭店举行婚宴。

可不想郭孔丞向来对艺人有偏见的祖母却突然发难,对邓丽君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要邓丽君将身家资料交代清楚;二、嫁入郭家之后,立即退出演艺圈;三、断绝与娱乐圈朋友的来往。

其实那时候邓丽君本来就打算退出演艺圈了,但如果这个要求是对方结婚的条件,那实在是有些屈辱,邓丽君怎么可能接受呢?二人就这样分道扬镳。

此后,邓丽君又将重心放在了事业上,在歌坛活跃了几年。1985年,处于事业巅峰的邓丽君,在日本举行了一场名为「唯一一次」的盛大演唱会,这场演唱会最后也真的成了邓丽君在日本「唯一一次」的大型演唱会。

此后,她把录音工作转移到英国、法国,开始渐渐从音乐圈里隐退。

1990年,正式定居巴黎后,邓丽君基本只参加义演、台庆和慈善节目了,低调了许多。在巴黎,邓丽君邂逅了她最后一任男友,也是开头我们提到的保罗。

保罗并非出身富贵家庭,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摄影师,但也许正是他的平凡,吸引了彼时希望做个平凡人的邓丽君吧。

虽然这段年龄差距、经济实力差距、社会地位差距都很悬殊的感情一直都不被外界所看好,但保罗还是陪伴邓丽君走过了她人生最后5年的时光。

邓丽君的死讯被公布后,很多歌迷们始终不愿相信伊人已逝的事实,甚至有传言称,邓丽君只是假死。

原因是邓丽君的台湾护照应该是纯数字组合,而清迈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上的护照号却含有英文字母,甚至泰国那边也并未查到邓丽君的入境记录。

事实上,结合前面我们提到过的「假护照风波」,不难猜出,这很有可能只是因为邓丽君为了方便,用其他护照入境泰国导致的,并没有什么假死的惊人反转。

唯一有的,恐怕只是歌迷们对于这位天后深深的留恋和不舍吧。

何日君再来

上世纪80年代,在大陆流行过这样一句话,叫做「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老邓指的是邓小平,小邓则是邓丽君。

当时,大陆的广播中几乎都是非常正式且单调的内容,就算是天气预报也相当慷慨激昂。当邓丽君柔软多姿、温暖美好的声音突然出现时,人们才忽然惊觉:原来还能这么歌唱。

那些通俗易懂、贴近生活的歌词,就像是灰色中的一抹亮点,让人如醉如痴。但这样的歌声和歌词,在当时是被官方定义为「禁曲」的。

1980年,中国音协在北京西山召开会议,专门展开对邓丽君歌曲的讨论与批判。正统学院派的专家认为,邓丽君的一些歌曲内容比较灰暗、颓废,属于「靡靡之音」、「黄色歌曲」。

那个年代,大陆人想听邓丽君的歌,只有两种渠道:偷听敌台和翻录磁带。当时大陆以外的电台基本都被定义为了「敌台」,所以,听邓丽君=听敌台。

好在十年特殊时期之后,收听敌台已经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罪名了,通常是一番批评教育,至多背个处分,就完事儿。

可以说,收听敌台的风险降低,是邓丽君的歌在大陆流行开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今已成为知名乐评人的金兆钧是那个年代的亲历者,他回忆说:「第一批流行歌手百分之百地摹仿邓丽君,比如广州的刘欣如,北京的田震、段品璋、赵莉、王菲……」

不仅如此,邓丽君还教会了人们可以用嗓音的另一个部位唱歌,即后来所谓的「通俗唱法」。在此之前,中国歌曲只有美声和民族两类唱法。

1985年2月1日,《中国青年报》刊登了题为《邓丽君说:真高兴,能有电话从北京来》的新闻报道。这篇报道是中国大陆新闻界对邓丽君的第一次正式的新闻采访报道。

至此,邓丽君在大陆被非官方地解禁,她的歌曲终究还是成了人民大众心中的最爱,收听她的歌曲不再是一件可能会「学坏」的事了。

1995年5月9日,央视四套在常规新闻里报道了一则消息:「台湾著名歌星邓丽君昨日在泰国清迈病逝」。

还播放了多段邓丽君生前演唱活动的电视画面,这是大陆最高级别的新闻媒介第一次正式报道邓丽君。只是悲伤的是,邓丽君此时已不在人间。

邓丽君的三哥邓长富先生曾在采访中表示,邓丽君人生中有三大遗憾:一没有完整的学历;二终究没能走进婚姻的殿堂;三未能到内地开演唱会。

2015年7月17日,大陆知名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中,出现了一位震惊所有在场导师和电视机前观众的选手。

16岁的泰国少女朗嘎拉姆无论从声音、样貌、气质、神韵,都太像辞世20年的邓丽君,以至于这期节目播出后,网评中出现了大量「像到好怕」、「心里毛毛的」等词语。

一夜之间,「邓丽君转世?」消息轰动华人世界。

朗嘎拉姆1999年,邓丽君去世4年后,出生于泰国甘烹碧府西瓜河村,而泰国又是邓丽君生前非常喜欢的国家,尤其是泰国清迈,单单邓丽君去世那一年,她就去过清迈三次,最终也是在清迈逝世。

北京电视台纪实频道曾拍摄过一部讲述朗嘎拉姆的故事的纪录片,题为《你的笑容这样熟悉》。通过纪录片,人们了解到,原来,拉姆和邓丽君之间有着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缘分。

比如,拉姆7岁还不会中文时,听邓丽君的歌两三遍后,就会唱了。她学会的第一首是《甜蜜蜜》,还对父母说「这是我的歌」。

长大后,拉姆远赴中国留学,为的就是学好中学,她说她的梦想是把邓丽君的一直唱下去。

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拉姆造访邓丽君的去世地清迈皇家美平饭店时,竟指着邓丽君生前住过的房间里的沙发椅说:「这是我喜欢坐的地方,喜欢在这儿看书。」

说完,拉姆在椅子上坐下,蓦地潸然泪下,然后又哽咽着说:「我也没想到,会回来一次,20年了…」

朗嘎拉姆到底是不是邓丽君转世,见仁见智,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时至今日人们仍然怀念着《月亮代表我的心》里的「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甜蜜蜜》里的「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夜来香》里的「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尽管邓丽君不在了,但她却好像从未真正离开过。在台湾新北市金山区的金宝山墓园里,有一块背山面海的「筠园」,正是邓丽君的安葬之地。

她的雕塑矗立其中,长发飘逸、面带笑容,安详而迷人,似乎从不曾衰老,永远是那样美丽、温柔。

对于一代人来说,聆听邓丽君时的那份兴奋和触动,早已深深留在了自己的心灵深处,而邓丽君这个名字,也早已成为了两岸中国人共同的话题和记忆。

只是,在回忆故人时,还是忍不住会感慨一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