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莫泊桑的《魔鬼》,印象深刻。
文中一位农夫的92岁的老母亲,处于弥留之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身边需要有人陪护。但农夫不舍得那些没收割的麦子,想去收割,却被医生严令禁止。
医生下通谍说,他或是自己陪护,或是请人,如果撇开老妇人导致她自行离世,那么未来农夫家里的人生病医生不会再管。
于是农夫不情不愿地去找了一个专职做此业的拉佩太太,她的要价让他心疼。拉佩太太要按陪护时间结算,农夫提出一口价,买断,最终以6法朗承包价成交。如果老太太早走,拉佩太太就赚了,反之她就亏了。
结果老太太能熬,熬过了3个夜晚。拉佩太太心急如焚,特别看到农夫得意的笑她心如齿啮。书中描写:“看护婆心里明白,这种状态还可能延续两天、四天,乃至一星期。于是,一阵惊恐突袭了她这个吝啬鬼的心,不由得怒火中烧,她怨恨这个耍弄了她的狡猾的家伙,也怨恨这个不肯咽气的老太婆。”
然后她出手了,先给从不知魔鬼为何物的92岁老太描述魔鬼的样子,然后告诉她要死的时候会看到魔鬼。“于是,看护婆便讲起来,给生命垂危的老太婆讲故事,以便恫吓她那虚弱的灵魂。
“人在断气的前几分钟,”她说道,“魔鬼就出现了,出现在所有要死的人面前。魔鬼手中拿一把扫帚,头顶一口锅,还大喊大叫。谁一看见他,那就完了,活不了多大一会儿了。”她还列举了这一年当中,都有哪些人见到了魔鬼,就是约瑟凡·卢瓦泽尔、厄拉利·拉蒂埃·索菲、帕达纽、塞拉菲娜·格罗皮埃。
本唐大妈终于慌了神儿,她骚动起来,手也乱抓起来,想要转过头去瞧屋里面。
拉佩太太忽然在床尾消失了。她从大衣柜取出一条床单,裹住身子,将一口锅反扣在头上,那三只弯弯的支脚恰似竖起的三根角,她又右手抓起一把扫帚,左手提起一只白铁桶往上抛,落下来时好发出巨大声响。
铁桶砸到地面,响动特别大。这时,看护婆又爬上一把椅子,撩起垂到床下的幔帐,便出现在垂危的老太婆面前。反扣的铁锅正好遮住面孔,她在锅里尖声叫喊,还手舞足蹈,像木偶戏中的魔鬼那样,挥动扫帚威胁奄奄一息的老农妇。
垂危的老人惊慌失措,眼神惶恐,使出超人的力气想要爬起来逃走。她的双臂和胸口甚至都挪出了被窝,接着她却长叹一声,倒了下去。人已经咽气了。”
她就这样按自己的描述扮相出场,生生把老太太吓死了。
到了最后结帐,按实际时间,付5法朗就够了,可按事先约定,又必须付她6法朗。农夫很快算出他多付了20苏。
想想临终的老太太是在被巨大的恐惧所恫吓而死,不是死于亡灵的魔鬼,而是死于出现在她眼里里的真实的人间的魔鬼手中。
爱上了看莫泊桑的小说。人间百态,人性的种种,因为对金钱的追逐,而对亲情的舍弃,深刻而真实,读来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