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梅克共和国(卡尔梅克共和国欧洲唯一的黄种人国家)

俄罗斯国土广大,境内有20多个共和国,各国文化和信仰差别较大,甚至连血统渊源也是天差地别,其中有一个名为卡尔梅克共和国的小国,国民世代信仰藏传佛教,而且这个国家还是欧洲唯一的黄种人国家,历史上差点就回归中国了。

这个东欧小国为什么能和中国扯上关系呢?这还得从卡尔梅克人的起源说起。

元朝灭亡后,残余的蒙古势力逃回草原,又经历了几次打击后,昔日不可一世的蒙古各部落之间矛盾越来越大,直至发生分裂,形成了“鞑靼”和“瓦剌”两部分。熟悉历史的朋友应该知道,瓦剌人是明朝主要的外患,经常和中原发生战争,他们战斗力很强,甚至曾经打到北京城,抓走了明英宗,是明朝的奇耻大辱。

瓦剌主要由和硕特、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四大部组成,而现在的卡尔梅克人的祖先其实就是土尔扈特人。随着瓦剌势力的扩大,四大部也开始产生内乱,互相倾轧。到17世纪,准噶尔开始崛起,企图统一瓦剌各部。而此时的土尔扈特部算是力量最弱小的,他们无法忍受准噶尔的欺凌,决定另寻出路,逐渐向西迁徙,到今天的伏尔加河下游一带定居下来。

百年后,沙俄也走上了扩张之路,土尔扈特人的生存空间开始受到挤压。土尔扈特是蒙古人后裔,长着一张亚洲黄种人面孔,俄国人则是白种人,因此俄国人对土尔扈特人十分不客气,不仅掠夺了不少土地,还要求土尔扈特人定时上贡牲口,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牛羊等牲畜就是唯一的财产,所以土尔扈特人对俄国人十分痛恨,只是苦于打不过沙俄,只能被迫服从命令。到了后来,沙俄的行为愈发变本加厉,他们甚至要求土尔扈特人放弃自己藏传佛教的信仰,改信东正教,还要学俄语。这彻底点燃了土尔扈特人的怒火,打不过还不能跑吗,18世纪末,土尔扈特人决定迁回祖辈生活的中国。

土尔扈特族东归

土尔扈特分为很多小部落,当时的领袖渥巴锡决定东迁后,联系了各部落,得到了积极的响应,大家都愿意回到中国,不愿再受俄国人的压迫和欺凌。1771年1月,伏尔加河东岸的3万土尔扈特人开始迁徙,行动前,渥巴锡派人渡过伏尔加河通知了西边的部落一起迁徙。

然而,刚刚过去的1770年是一个罕见的“暖冬”,较高的地温使草原上的积雪早早融化,伏尔加河的冰面也融化了大半,水位大涨。过薄的冰层根本无法承载太多人的重量,因此西岸的1万名土尔扈特人只能留下,目送着族人远去。这就是卡尔梅克人的由来,在突厥语中,“卡尔梅克”的意思是“留下的人”。

土尔扈特部东迁后,被留下的卡尔梅克人受到了沙俄的严密监视,骁勇善战的哥萨克骑兵负责看管他们,没有一丝逃跑的可能,卡尔梅克人等于被圈禁起来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百年,沙俄才逐渐放松了看管,并改变了部分民族政策,卡尔梅克人的处境这才好转了一些。

经过圈禁,卡尔梅克人也意识到,只要自己肯为俄国人所用,不逃跑、不造反,就能保住自己民族。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卡尔梅克人始终兢兢业业地为俄国人服务。卡尔梅克人毕竟是蒙古人的后裔,他们体格健壮、精于骑射,培养出一支史上留名的卡尔梅克骑兵,为沙俄的扩张和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在19世纪,卡尔梅克骑兵还曾经打到法国,成为史上第一个占领巴黎的黄种人军队。

苏联成立后,卡尔梅克成为了一个自治区,后又发展为自治共和国,归俄罗斯管辖。然而,苏联倡导的公有化和无神论与卡尔梅克的习俗相悖,让他们十分抵触,经常与苏共干部爆发矛盾。当时卡尔梅克人已经发展到几十万人口,万一发生暴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他们被视为不安定的源头之一,苏共高层看他们非常不顺眼,企图寻找一个镇压的机会。

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后,苏联强征了大量卡尔梅克人参军,其实就是把他们当“炮灰”。在一次战斗中,由于苏军将领决策失误,大约3万卡尔梅克士兵被俘。苏军不仅不想办法解救俘虏,反而把战败的原因归到卡尔梅克人身上,污蔑他们“通敌叛国”。苏共不仅撤销了卡尔梅克的共和国地位,还把十几万卡尔梅克人全部发配到严寒的西伯利亚,连军属也不例外。

经过一番折磨,流放期间,卡尔梅克人的总人口减少了足足五分之一。不过卡尔梅克人还是挺厚道的,没有因此真的背叛苏联,而是组建了一支2000人的卡尔梅克骑兵团,跟着苏联红军从乌克兰一路打到德国柏林,用鲜血和牺牲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多亏了这支骑兵团,使苏共高层对卡尔梅克人大为改观。50年代赫鲁晓夫上台后,取消了对卡尔梅克的处罚政策,并恢复了它的共和国地位。此时卡尔梅克人仅剩约8万人,经历了战乱和折磨,卡尔梅克人终于回到了家乡。

1991年苏联解体后,昔日红色巨人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卡尔梅克不是主权加盟国家,所以它不可能独立建国,只能继续归俄罗斯管理。从这一点来看,其实卡尔梅克和车臣的处境十分相似,都和俄罗斯的主流文化和信仰格格不入,而且历史上都受到过压迫。不过和不安分的车臣不同,卡尔梅克与俄罗斯的关系比较融洽,这主要归功于它的首位总统伊柳姆日诺夫。

伊柳姆日诺夫是商人出身,他善于经营,而且非常识时务,眼看车臣跟俄罗斯因为独立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伤亡惨重,伊柳姆日诺夫立刻选择与俄罗斯搞好关系。从1993年到2010年,伊柳姆日诺夫4次连任卡尔梅克共和国总统,在他的带领下,卡尔梅克虽然称不上富强,但胜在生活稳定,人民的生活幸福感也比较高。

也许是担心卡尔梅克变富裕后会有独立的心思,俄罗斯一直没有在经济方面对卡尔梅克提供强力的援助,但作为交换,卡尔梅克拥有极大的自治权,本国可以自行选举政府、总统,国教依旧是藏传佛教,这些东西俄罗斯都不会干涉。

随着时代的发展,卡尔梅克人跟昔日同胞也开始有来往。他们跟我国新疆的土尔扈特部落以及西藏省的交流都很频繁,经常举行跨国佛教活动,卡尔梅克的首都和我们的拉萨甚至还是友好城市。

当年伏尔加河西岸的土尔扈特部虽然没能如愿东归,却成了欧洲大陆唯一一个佛教国家,历史的阴差阳错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不过现在的卡尔梅克人生活得还算幸福,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更好的选择。